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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很好

    神君推门而入，步履端稳。

    我垂眸，视线落在他步步走近的鞋履上，直至他立于我面前。

    “媞媞，谢神君救命之恩。”我抬首，他神色平静无波。

    “你我既为夫妻，守护你便是分内之事，无需言谢。”他唇边噙着极淡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我起身，他牵过我的手，引我为他解开衣扣。

    我动作迟缓地褪下他繁复的喜服外袍。他身着玄色内袍，将我打横抱起，轻轻挥开我身上的嫁衣。

    他有力的手臂环着我的腰，垂首看我，声音低沉：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近月来，他常伴我左右。

    我趴在桌案上，看他执卷读书的侧影。他生得极好，连握书的手指都似玉雕般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我目不转睛地望着，欣赏之余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何时陪我回六川？那里的仙鹤能言语，你想不想见？”

    他放下书卷：“过几日需往西海一行。若你想家，可先回六川小住。”

    我趴在窗边，指尖拨弄着案上一株新折的玉兰，花瓣莹白如雪，映着天界永不熄灭的霞光。

    神君坐在案前，墨笔游走间，眉目沉静如深潭。

    偶尔，他会抬眸看我一眼，目光浅淡，却似有暗流涌动。

    “神君。”我忽然开口，指尖停在那片将落未落的花瓣上，“我从前……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
    他笔尖微顿，墨迹在纸上洇开一小片阴影。

    “为何突然问这个？”

    “只是觉得，所有人都认得我，我却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。”我歪着头，指尖轻轻戳了戳花瓣，“仙鹤说我生来尊贵，花神说我从前最爱酿酒，月神说我与你是天作之合……可这些，我全无印象。”

    他放下笔，眸光落在我脸上，似在审视，又似在斟酌。

    “你不必记得。”最终，他淡淡道，“如今这样，很好。”

    我眨了眨眼，忽然倾身凑近他，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侧脸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神君喜欢现在的我吗？”

    他呼吸微滞，眸光陡然转深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他抬手，指尖轻轻抚过我的发梢，声音低哑：“……喜欢。”

    我弯起眼睛，笑得心满意足，却未察觉他眸底那一瞬的晦暗。